公开短板倒逼能力提升正定法院对发还改判案件公开讲评的启示《资讯》
本报记者 曹永学
在一次法院征询意见会上,省会一位知名律师曾针对司法公开提出疑问:案件判决的形成过程是否可以公开?当时,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。 在外界眼里,司法判决的形成一直很神秘;对法院内部而言,公开这一过程也很敏感。 揭开“禁地”的神秘面纱 2017年,一位和那次意见征询会毫无关联的法院院长,用行动回答了律师的疑问。这个人就是正定县人民法院院长李健全。这一年,正定法院将中院发还改判的案件拿出来讲评、剖析,参加的人员除了全院干警,还有县纪委和政法委的领导、人大代表、政协委员、律师。他们不仅旁听,还参与点评。 发还改判案件即便不是错案,大多也存在瑕疵或争议,单挑这些案件讲评,无异于自揭疮疤。所以,讲评之前,有人善意地提出,法院外部的人是不是就不要参加了。李健全坦诚地说,沉疴必须猛药治,关起门来搞讲评,就像隔靴搔痒,解决不了问题。 李健全之所以选择别人不愿碰的“禁地”开刀,是因为司法改革中基层法院暴露出的问题引起他深深的思考。 立案登记制改革和司法责任制改革叠加,使员额法官的办案数量猛增,自由裁量权增大,而同步监管迟缓,法官裁判能力相对不足,不少中层和基层法院发还改判案件不降反升,成为掣肘司法公信力提升的“短板”。 而司法裁判中,法官的主观作用不容小觑。良法还须善治,如何尽快把法官培养成有能力的好人,既重要又迫切! 公开讲评传导司法向善理念 每周抽选发还改判案件公开讲评,在正定法院成为一种制度沿袭下来。 每次讲评案件,办案法官必须当众说明自己为什么这么判,然后,讲评组针对证据的认定是否正确,法律适用是否准确,上级法院发还改判的理由是否成立等一一分析点评。 韩某购买靳某一处房产,超过合同约定付款期限7个月,剩余的40多万元购房尾款迟迟未交付。此时,房屋市场价格大幅上涨。房主诉至正定法院,要求解除合同。购房者认为是因为房价上涨,房主毁约。法官一审判决继续履行合同。此案上诉后,被中院发还重审。 讲评会上,讲评组大部分人认为,在房主多次催促下,购房者逾期7个月不付购房款,在此期间房价出现快速上涨,一审仍判决履行合同,显失公平。 案件讲评起到了专业法官会议的作用,对类似案件审理发挥了重要作用。 每次讲评,不仅仅是纠正个案的问题,更重要的是传递一种导向,潜移默化地培养法官公平向善的意识。在李健全看来,法官应该善意地适用法条,用判决扬善抑恶,这是法官良知的体现,也是司法促进社会关系和谐的根本。 质效提升补齐司法公信“短板” 公开讲评击中问题的要害,个别发还改判案件较多的法官被“剥夺”了审判权。关系案、人情案消失了,法院风气逐渐向好。然而,瑕疵案并没有明显减少。好人不一定能办好案件,司法能力的不足客观存在。
一起交通肇事案件,因为肇事农用三轮车没有投保交强险,一审法官按实际发生的医疗费等费用判决被告对原告进行赔偿。此案上诉后,二审法官认为应在交强险责任限额范围内优先予以赔偿,并据此改判。 讲评此案时,一审法官认为,根据司法解释相关规定,未投保交强险机动车发生交通事故造成损害,当事人请求投保义务人在交强险责任限额范围内予以赔偿的,人民法院应予以支持。但是在庭审过程中,受害人和代理律师均没有提出“请求”,所以,就按实际发生的医疗费用和责任比例进行了判决。 而讲评组成员却一致同意中院改判意见,认为交强险是强制险,不管当事人是否提出“请求”,都应该首先在交强险责任限额范围内予以赔偿,而后再按认定的责任比例分担赔偿损失数额。此案是由主观认识错误导致适用法律错误。 这种坦诚的业务沟通,对于统一思想认识、避免同案不同判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。正定法院这种创新式讲评机制,无疑开启了一条倒逼法官快速提升业务素质和审判质效的捷径。 发还改判案件公开讲评的持续推进,给正定法院带来明显变化。2017年,正定法院审结案件7743件,在新增3000多件案件的同时,发还改判案件同比减少43件,发还改判率由4.3%下降到2%。 伴随着发还改判案件的减少,是审判质效和司法公信力的提升。目前,正定法院案件上诉率由原来的17%下降至9.5%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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